丁连猛

高等教育是教育强国建设的龙头，而高等教育管理是统筹推进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建设的桥头堡，是整体性、协同性强的系统工程，是有效凝聚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引擎。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高等教育规模和质量取得了很大成就，为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但目前我国高等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要求仍然存在差距，如何转变观念、探索模式、形成特色，是当下我国高等教育管理研究的重要课题。

高等教育管理演进的历史脉络

世界高等教育管理的发展历史和代际跃迁研究表明，高等教育管理经历了从经验管理向科学管理迭代，再逐步向文化管理跃迁的演进路径。

西方早期高等教育管理属于初始阶段，由于早期大学由私人设立，办学规模较小，带有浓厚的私营色彩，且长期处于经济社会边缘，管理模式单一、不规范、不系统、无特色，无法形成自有体系。由此演进的现代大学教育管理开始摆脱纯粹的经验模式，逐步向精细、规范、科学化管理迈进。19世纪初，作为世界上第一所真正意义的现代大学，德国柏林洪堡大学推行了系统性教育教学改革，使高等教育管理的科学化初具雏形。自此，高等教育管理具有特色鲜明的管理体系，注重于高等教育的自身特点与发展规律。19世纪中后期，美国大学推行的实用主义原则下的专业化教育，标志着高等教育管理科学化体系正式确立。高等教育管理从经验管理向科学管理的演进是经济社会历史变迁的必然过程，高等教育管理的科学化符合社会化大生产的需要，有效促进了高等教育的运行效率与办学效益。但是，科学化管理的背后也潜藏了人的“物化”及“经济化”，即把人置身于科学化、技术化管理手段的控制之中，将大学与人异化成科学技术的工具，整体上忽略了人的情感与精神需求，淹没了以文化人的价值。因此，自20世纪80年代始，高等教育管理的文化之维进入公众视野，从科学化向文化路径的高等教育管理转向成为一种新的趋势。

高等教育管理文化转向的内涵

文化管理的核心是以人的价值诉求为导向形成的管理理念、管理思想与管理模式。高等教育管理的文化演进路径力图突破传统经验管理的局限，构筑以人为本的人格化组织图景，注重高等教育教学全景式心灵与情感交织的文化形塑体系，通过独特的核心价值浸润与熏陶来唤醒师生群体的精神体验。由于文化内涵极其丰富，何谓高等教育管理的文化转向，站在不同的视角得出的内涵特征也有所不同，目前，对于高等教育管理文化转向本质内涵的理解呈现出不同的阐述。

对于高等教育管理文化转向内涵的探讨，首先是要深谙文化管理的实质，理解文化内涵及其核心要素，理解文化与人的内在统一性，理解“以文化之”中关于人的自觉。其次是深刻把握人与自然的辩证统一关系。最后是建立在前述两个基础上的高等教育管理的文化转向，将具体的师生群体置身于校园特定的文化氛围中，强调“文化”塑造人，且这种塑造是自觉地唤醒、吸收和内化，从而发挥出文化的培育、塑造、凝聚、激励和导向等管理价值与功能，驱动高校师生将教育教学的基本标准、总体目标、价值观念融为一体。

自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近10年来，随着多元化、全球化时代的来临，我国高等教育管理文化转向也体现了现代大学精神的形成。面对具备较高的知识、能力、思想和自我管理水平的高等教育管理对象，我们在激发其主体性和责任感时，尤其注重提高管理质量、增进管理效益、平衡管理矛盾，在增强大学文化竞争力和文化执行力方面走出具有中国特色的模式。

高等教育文化管理转向的关键问题

随着经济社会发展的新情况、新形势，高等教育管理的文化转向应关注以下几方面问题。

一是文化的甄选。高等教育是一项具有较强文化属性的特殊活动，面对各种各样的文化内容和文化形态，针对具体的层次、区域、类型的高等教育群体，做好文化的遴选与甄别就显得十分关键。选择什么样的文化内容、文化形式，采用什么样的文化管理方式，通过何种符号表达、交流、呈现文化，这些都是我们需要重点思考的问题。高等教育管理的文化转向既要体现共性，更要体现个性，要能因势利导、因地制宜、扬长避短、见微知著，体现出自身文化的特征，体现出不同学校的校园文化特点与文化偏好，体现出独立的大学精神与思想。

二是文化的自觉。高等教育管理的文化转向自觉，要求把以文化人、以文育人内化为文化的自觉，切忌生搬硬套、自上而下的强制，更要拒绝消极等待和避免曲高和寡。高等教育管理的文化转向所涉及的文化规划、文化甄选、文化呈现等，整体而系统，环环相扣，能让高校师生在日常的工作和学习中自觉地感受到文化的融入，从而让高等教育的文化管理与知识撷取、理论探索、科学攀登等自觉地融为一体。

三是文化的映射。高等教育管理的文化转向始于文化，但不止于文化，两者相互间形成强大的映射效应，有助于产生良好的社会效应。同时，高等教育管理的文化转向始于高校师生，但不止于高校师生，还有望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引擎，可以说，高等教育管理的文化转向有助于驱动教育、科技和社会的文明与进步。

高等教育是社会进步与发展的重要引擎，对国家和人民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提高高等教育的质量，是保障国家长期稳定发展的必要条件。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高等教育建设为我国高等教育管理的文化转向提供了重要机遇，我国高等教育管理的文化转向要在变革中求发展、在发展中得创新，要始终将政治素质强、理论水平高、思想品德好的优质人才培养放在首要位置，将文化育人贯穿到立德树人的全过程，推动我国高等教育管理向更高层次迈进。

（作者系吉林农业大学研究生院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高等教育教学管理）